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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林秦】我的心里住着一个贱人3

3.

林涛倚着车头，吐出一团烟。

天色终于亮起来了，林涛抬手一看表，六点半。这墓园外的停车场才断断续续开始有车进来。

马上要过年了，从上周起就迎来了扫墓高峰。本着赶早不赶晚，都会一大早就出发。

秦明的车在4s店住院，早上五点半，林涛去接了秦明，从他家出发，开了快一个小时到了墓园。他们俩来的不是早，是太早了。

林涛一个人抽着烟，夹着烟的手还缠着层绷带。有一家子人从他车边路过，拖着纸扎之类的，走上对面长长的四十九级石阶，进入墓园。

风吹得松林也跟着抖，林涛掐了烟，耷拉着一条腿半坐在车前盖上。

他穿了黑色暗纹的飞行员夹克，黑牛仔裤，踩着一双锃黑的皮鞋。流里流气的坐姿，让他那胸臀腿都很含蓄地裹在一身黑里。

林涛的车对面，几辆卡车上装满了扫墓用品，都是趁着还没人赶时抓紧摆摊。

卡车上不断发出嘤嘤嗡嗡有曲调的佛经，来自那一排太阳能的唱佛机，莲花造型有玻璃罩保护，可以固定在墓碑旁，站在家人的角度对逝者是个不错的慰藉。

周围渐渐热络起来，林涛打了个哈欠扭过头，秦明从墓园里出来了，正沿着大台阶走下来。

“现在的东西真有意思，那个唱佛的，太阳能还防雨防雷，我都没见过。”林涛发动了车，慢慢从车位倒出来。

秦明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看着卡车上林涛说的那莲花唱佛机。

车离开墓园上了马路，林涛点开音乐。

“难以忘记初次见你，一双迷人的眼睛……”
“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……”林涛跟着轻声哼哼。

一旁的秦明低着头用手机翻邮件。

“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……”

一首曲毕，一秒后——
“江南皮革厂倒闭了！最大皮革厂……”

……秦明皱了下眉，不受影响地继续看手机。
林涛按着头皮差点要骂人，按了下一曲，都是小黑之前给他下的，他都还没听全，突然冒出这么一首。

毫无防备的动次打次，把晨间的困意都赶跑了。

开到局里的时候是七点半，刚好也没耽误上班。

秦明解开安全带，顿了顿，“谢谢。”

林涛嘁地扯出个笑，“好不容易你开一次口，帮上帮不上都必须上啊。”

秦明谢意地微微点头，注意到了林涛的右手，眼神变得有些厉，“去打针了吗？”他问。

“昨天，”林涛点头，“脱了裤子都被别人看光了。”

秦明扭过头去，下了车。“滴！”林涛按了声喇叭，从秦明身边开过。

“正常咱们听报告吧是有听笑听哭的，有听睡着的，有玩手机有跑了的，秦明老师造了一个新玩法，听吐的！”

“哈哈……”

“那幻灯片给你做的，一页一截烂手指，下一页血呼啦的心和肺，再下一页就是腹腔，还都是特写，台下坐一群大哥大姐，那眼神哈哈……”

侯慧在林涛办公室里听着姐姐们的闲侃，一边整理着材料。

林涛今天被派到乡镇，就早上露了个面，简单交代了一下之前上级留下的工作就带着人走了。留下两个女文员忙不过来，侯慧作为一块砖，便被搬了过来。

这两个人都能聊出十个人的吵来，侯慧一声不吭地在一旁给材料编号。

“上周我看见李大宝了，好像谈对象了，美滋滋地跟一男的吃饭。”

“是吗，那可真好，等她办事了不叫我我也主动去，在咱们这帮了我不少忙呢。”

“傻啊，她不叫你你怎么知道她要结婚啊。”

“秦明林涛他们肯定能知道呗，那么熟。”

“真快，一晃都调走半年了，又要过年了，真没意思。”

侯慧把打印出来的档案名称用切纸机一条一条切好，装进档案盒的盒背，按着目录分别把材料装好，最后一把托住一排档案盒，“啪！”移动到卷柜，罗列整齐。

“慧慧干活真利索。”
“慧慧你有二十了吗？”
“嗯，二十周岁。”
“啧，年轻真好。”
“也没有，”侯慧不咸不淡地说：“有时候出门打车，司机都开始跟我聊家常了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
到了下午，侯慧帮着弄完了就回法医科了。秦明在解剖室检查仪器，侯慧跟在他后面转悠，刚要问问题，被秦明两句撵出了解剖室。

于是，侯慧坐回办公桌继续看那些深奥的报告，时不时拿笔在本子上记。

快到下班时间，林涛进来了。

秦明正看报纸，林涛半坐在秦明的办公桌上，笑眯眯地朝着侯慧：“听说你今天帮了我们队大忙啊。”

“没有，”侯慧翻着本子：“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。”

林涛拍了下掌：“行，走吧，林队长今天请你吃饭。”

“不用了，我回家。”

“我跟你爸说完了，他让你跟我走呢，吃完送你回家，走吧。”

侯慧用沉默同意了，看着林涛，“你今天穿，这么黑。”

“嗯哼，怎么啦，你秦科长今天也一身黑呀。”

侯慧瞟了一眼秦明，“西装本来就黑的好看。”

“哎呦呵，我的小心脏，行，败给秦科长的黑西装了。”

“…你也不错。”侯慧看着书说。

“哈……”林涛哑然笑着转头看向秦明，手指了指侯慧，你教的。

饭桌上，侯慧也不怎么说话，莫名像秦明，你也无需跟他找话说，也不用觉得尴尬，自在地吃着饭就好。

就像林涛那样，对着大秦明和小秦明，切着牛排也不多话，最多问问味道如何，就对了。

“停这吧，我走回去就行了。”侯慧坐在后座上说。
“不行呀，必须要送到家门口，我得看着你上楼。”林涛一口哄人的语气。
“我家小区车不好拐，我不是小孩了，没事。”
“多大你在我这都是小姑娘呀，要是坏蛋都像你秦科长这种体格，我就放心把你放这了。”

侯慧不忍笑了下，透过车外的后视镜，看到副驾上的秦明，表情淡然看着车窗外。

“谢谢林队长。”侯慧下了车，“林队长再见，秦科长再见。”

副驾上的秦明点点头，林涛冲她招招手。

侯慧走进单元楼，马尾辫子灵巧地一摇一摆着。

“回，家——”林涛伸了个懒腰，手碰到了秦明的肩，顺手就捋了下他的耳朵。

“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，就是和你……”林大歌星从浴室出来，又开始练嗓子了。

歌声停顿片刻，“我能想到最浪荡的事，就是和你干到天荒地老，一路上收藏一点一滴的……”

秦明本来擦着头发，听见了扭过头看林涛，难以置信地眨着眼睛。

“有才吗？”林涛一笑。

“你可以去写歌词了。”

“那也比不过你啊，”林涛走近秦明，“是不是不爱说话的人心里的废话就特别多，哪天出书送我一本？”

秦明偏过头，视线在林涛的客厅四下扫着，“找你那笔记啊？”林涛了然地笑笑，看看自己的右手，把绷带一圈一圈解开。

林涛把废绷带扔进垃圾桶，揉了揉双手的筋骨，看着秦明：“好像在我枕头底下吧。”

林涛把枕头从秦明身下抽走，改用大腿垫起抬高他。

几种液体混得白花花的往下淌，“你吃肥皂了啊，这流的。”林涛用手兜着接了个满手都是，抹到他的肚子上。

“爆浆小秦。”

秦明流着汗，被林涛惹出一个虚晃的笑，歪过头去皱了皱鼻子。

林涛帮他抹掉流过鼻子的汗，再挺身，秦明刚放松了点的脊背肉又皱起来，紧绷着落不下。

感觉到秦明在控制不住地夹，脸上还又虚又急，林涛皱起了眉。

抬眼，旁边立柜上有一个棕色的小瓶子，林涛抓起来，打开盖子，把瓶口对着秦明的鼻子，“闻下。”

秦明歪过头挣开，林涛用瓶子碰碰他的嘴，“不想多爽一会儿啊？”

“拿走。”

“没事，一次死不了，玩脱了打120。”

秦明面无表情，垂着视线，这是3号生气表情。

“一会儿你又歇了，我怎么办啊。”

“拿走。”

没商量地，林涛一手扼住秦明的下巴，下面还咬着，秦明根本反抗不了几下，林涛一捂住他的嘴，憋不住要吸气秦明一气短冷不防对着瓶子深深吸了好几口。

秦明脸开始泛红，闭着眼渐渐呼吸不急促了，肉也不那么紧绷着了，吸的几口似乎很有效果，在林涛腹下愣是多挺了几分钟。

林涛也干痛快了，暂停下来，任秦明试着往外吐他。

秦明现在算不错了，不像以前那么受不了大刺激，体格差也不像刚开始在一起时那么差了，第一次动真格的干的时候，没几下就交待了，虚得很，手和脚都是汗还都是凉的。

“啊哟，你刚才吸得可能是假货。”

林涛说着拿起刚刚那个棕色瓶子，在秦明眼前晃了晃，“这好像是我妹旅游带回来的精油啊。”

林涛故意把说明的部分转到秦明眼前，“好像还是玫瑰的呢。”

秦明看了眼，一皱眉，眼神有些躲闪地，缓着肚子里积蓄的那股凉气。

林涛俯身凑近秦明的脸，他下巴的小胡子蹭进了秦明的耳朵。骨子里浪，别赖假药…林涛用气音讲悄悄话般说。

秦明顾不得他的嘴瘾，一边深吸气，同时收腹，吐气的时候又鼓起来，反复几次看得出来是在用逆呼吸的方式让自己放松下来，缓和酸胀。

林涛退出来拍拍秦明的大腿，“帮我打出来。”

明天就是小年了，外面开始有忽远忽近的烟花爆竹声传来。

林涛的房子里，双响也放完了。

林涛上了个小号从卫生间出来，秦明在卧室已经穿完了衬衫，正在套西服。

林涛看看他，没说什么，到客厅打开电视，“Uh huh!This my shi……”拉拉队的声音呼啦地窜出来，盖住了秦明穿衣服的声音。

一会儿，秦明一身黑色西装从卧室出来了。

“十点多了，你还没车，明天早上一起走。”林涛揉着脖子自顾说。

“不用了。”

林涛无所谓地点点头，指着玄关的柜子，“你那笔记在里面，第一个抽屉。”

“别又让别人捡走了，秦警官。”林涛仰在沙发上，冲秦明开门的背影说。

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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